白色的“英年仙逝,人鬼眷恋”的帐子悬挂着夺目惊心,我掩面而泣,才意识到X哥哥是真的没了,真的要走了,而我们是来送他的。
跟他一贯的爱面子爱排场一样,来送别的,很多年轻的才女美女淑女,哀乐响起时候,都失声痛哭都恋恋难舍。想他会含笑吧。
12月6日是个难忘的日子。2008年的这一天,没有迎到和他的生聚,却是这样的死别。J告诉我这个噩耗的时候,我竟然不知是反映不过来还是害怕这个事实“他什么没了?不是这周就要聚的吗?什么就没了?”直到挂了电话,急急往他的家里赶,急急忙忙间,好像就全是16年的点点滴滴,甚至想到他的音容笑貌,自己的嘴角还会扯着笑,似梦似真“他,真的,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直到如今现在,仍是恍恍惚惚地不真实感——一个那样生命力旺盛一个那样年轻好酒兼那么一点点好“色”的哥哥就这么走了吗?
酒
据说,他走的那天中午自己小酌......
打着这样一个怀念的文章,时而哽咽,时而会笑,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这样一份情绪或者情感,生者的怀念以及纪念
而我在离他喝最后一盏酒大约一个星期前打开柜厨,曾经在心里想着要在聚会或者过年时候拎一瓶好酒给他,给这20年来我们共同也是我唯一畅快而不是迎合什么气氛称呼为哥哥的人,让他喝的高兴.
我是唯一那个从来---几乎是从来---没有劝过他不要再喝酒的朋友,每个姐姐妹妹们都会劝他不要喝那么多酒.我却一直误以为,他特有的豪迈仗义热情的性格和酒是有着关联的.所以我竟然在心里喜欢着他的嗜酒.而我却不知,在后来那些年,他竟然嗜酒至酒精依赖.
其实,当我打下这些时候眼泪滚落,可却依然能想起朋友们议论他贪杯的损伤时想到酒后他的气概和潇洒,甚至想到_他喝到诸如曾经醉倒在花池里数星星的逸闻我还是向以前坐在他对面或旁边的饭桌笑.似乎,他其实仍然还在我们的周围身边.就在不远的某天,会相聚.
烟
相比起酒,他对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瘾.单单,我却跟他有段单独的关于烟的故事.
我的初恋___我们几个一起感慨,认识他竟然比眼下的老公还要长___因为是篇怀念的文章,尘封的很多如烟往事也回来,我唯一曾经买给初恋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工艺品打火机.因为那时流行着<味道>辛小其的,矫情地觉得用打火机表明我对某人的淡淡烟草味道的喜欢吧.却习惯性地跟哥哥炫.我家中无兄弟,唯觉他可以放心当哥哥问一问的.却隐去要送的对象,只让他看这礼物可还使得?是不是还算精致,让他用男性的视角帮我看看.哪里晓得,他的品位还真是让我喜欢.哥哥看了,竟然爱不释手"这个东西,我要了,好极了!"记得当时我心里特着急,汗都掉下来了,却不好硬夺"这是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哥哥从来没有对任何我的东西说过要,而从来是给予,所以,我以为说了就会还我.而恰恰,哥哥那次真的是喜欢极了那个小工艺品___后来我在每年的聚会到他的家里壁橱里见到各种各样的打火机收藏,才知道那真的是他的一个发自内心的喜爱,一个男人能这么精致其实也是难得.当时他只问我"除非是送给你对象的(男朋友的意思),否则我要定了.大不了你再买个礼物送你那朋友"然后欢天喜地拿了它走了.虽然那工艺品再买不到,给某人的礼物再没机会兑现,当时内心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却更多在想:这样一个礼物,竟然能让哥哥如此喜欢也算值得了.多少年之后的现在,我更是庆幸曾经的这么一个小错愕,竟然成就了我的一段回忆,对哥哥的回忆.
初恋早已随风散,哥哥却陪着我们走过了10多年,实际地帮助真诚的祝福都有.而我给过他的,似乎只有那一个打火机.当时,我却以为他是吸烟用,却没想到他全为了活着的精致!
书
我说过哥哥是个喜欢给予远远多过获得的人,所以,每个跟他有过深入接触和交流的人都会真心喜欢信任和尊敬他.尤其是女性,我以为,真正能读懂男人善良和性情的人唯有女性.
他能赢得包括我的几乎每个接触过他的女性朋友由衷的好感.
那个打火机被他硬生生拿去不久__如果不是去核对这个准确时间,我还固执的以为就是发生后不久_他神秘地变出套礼物送我,后来我查了一下,其实也隔了有一年还要多的时间__当站在历史的长河的这一段看30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这些天总会不经意地想到他,会不经意感到胃隐约地不适,翻看他给我的书.那其实,是我最长最常看的一部.几乎伴随着我大部分的业余时间,越老越品之有味.
当时,他大眼眨啊眨的拉我在无人处"有人送我一套精装本的好书,给了你吧!"当我看到那一套书时,的确是爱不释手,一如他看到那个打火机.其实,他竟然了解我们每个妹妹的爱好性格之精准绝不亚于我们的亲人和爱人__这也是他在我们心里自然地丝毫不用强扭的哥哥地位形成的原因吧.
那是装祯很好的<五经>.最近每天翻翻它,封二我记下时间是一九九八X大哥送
花
有几个刹那,我想,其实生时的珍惜要强过死后的怀念,可怀念却是真实的深沉的.那怀念,其实包涵了对生命无常的恐惧和对生命意义的反思.
就在这短短一周时间里,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不再憎恶不再埋怨.我主动联系了因小小宿怨而来往稀疏的故友,抒发一点点珍惜之情.就在那日送哥哥走的灵堂,见到了许多旧人__旧在我们都在多年以前认识了哥哥.或有宿怨或有芥蒂,偏偏在此刻都泯去.
原来,活着便是老天给我们的恩赐.
"让我们在有生之年里,多些相聚的次数,因为无论我们还能活多久,都是聚一次便少一次"听到这个人的感叹,竟然是淡着的伤感,原本以为是元旦前的圣诞聚会,12月27是哥哥的生日,相聚却是在这里,是一场别样的离别.
那个小小的送别仪式我却没有赶上,错过也便错过吧,省却一轮感伤.
而仪式之后鲜花在哥哥的灵堂,艳丽着绽放__那一瞬间竟觉触目惊心地活泼,一如哥哥走过的短暂生命.
终于B号啕大哭起来,借着她的大哭,我们方才让泪大落,却依然压抑着哭泣.因为,嫂子和老人孩子比我们更悲痛.
一直没有跟嫂子多说话,这些年的聚,几乎都是在哥哥家,每次的饭菜都是嫂子在张罗.
会有人议论说嫂子哭得频率不够多,哭得不够痛.我却在跟她简短地两句话里知晓最懂哥哥的最心疼哥哥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她!
一句是6日我们赶赴那里她的一句"你们来了,X他说这个月跟你们聚的......他那天说在按摩那看到...你们的"
一句是分离时的"过年的时候,你们要还想来家聚,他虽不在了,给我打电话吧"
她要买双新鞋给他,知他爱美爱干净,家里人说皮鞋是不可以的就换了舒服的布鞋.
我们又能做什么,除了缅怀和回忆和悼词外,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将鲜花献给先走的哥哥,看着它很快凋零.而几十年的恩情爱情亲情,也不能挽住生命的颓败.
短短一周,我看了很多小说,甚至想写小说.因为小说里的人生可以由我们自己把握,生死\哭笑\爱憎....因为我们真的就是编剧.可,在真正的生活生命面前,哪一个不是脆弱到__只能只好面对和接受!!!!!
即使贪婪到将朋友利益和情谊于不顾的K君,也会感叹生命的无常,嘴里的那句聚一次少一次引来多少人的共鸣和感伤!?
罢手吧,无论怎样的贪婪和争名夺利,最终也如鲜花凋零!珍惜吧,你在绽放时的每一缕芳香都让人难忘!
哥哥之好之真之纯,在于我们每个人的缅怀都是发自内心.无关地位\财富,只是人性美好!
游泳
钓鱼
项链
时间好似断开的珍珠,记忆洒落了一地.哽咽着也快乐地想到回顾了关于哥哥的许多,而笔触和打字速度却赶不上这些回顾
我记下这些,是想在污浊的环境里保持一份洁净的灵魂,一如哥哥那般真纯!
哥哥,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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